死了三个汉子的寡妇?
自己这小草鸡的命能禁受住黑寡妇七杀命格?
赵凤声可没自信到那种程度。
其实他也就是看看小竹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自己家里有二妮这一株娇艳牡丹呢,又怎么会留恋田间野花。
赵凤声和小竹竿叔侄俩一边冲澡,一边探讨着男人之间才懂的那点趣事。比如街里谁家的闺女臀部又翘了几分,谁家的媳妇晚上叫的惨绝人寰,谁家的娘们背着老公偷了汉子,赵凤声对身段玲珑的女子更钟爱一些,小胖墩却偏爱彰显女性魅力的大胸脯,但这并不妨碍两人之间达成腰细女人才够味的共识,一对叔侄笑得十分猥琐。
为老不尊的赵凤声根本没有一点当长辈应有的风范,附耳传授几招“独门秘籍”,小竹竿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对本就是心中偶像的赵凤声更加顶礼膜拜,非要拜师学艺才肯善罢甘休。
赵凤声没心思收徒,费心费力还不讨好,还不如来点实惠,叮嘱小胖墩去偷他爹的好烟好酒拿来孝敬就行。反正常善和开发商沆瀣一气,以他雁过拔毛的性格肯定没少捞,家里指不定藏着多少私货,不拿白不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结果就是小竹竿说好用两瓶好酒两条好烟的代价,来换取赵凤声口中神神叨叨的“房中秘术”,小胖墩还怕赵凤声言而无信,伸出胡萝卜粗细的手指,签订了一份君子协议,并附加一份额外条件,不许赵凤声传授给老街中其他人,生怕被别人抢了饭碗,赵凤声笑吟吟答应。
赵凤声真有增强男人信心的房中秘术?那和他关系最铁的大刚绰号被叫成“桃园街火枪手”咋解释?
要怪只能怪老司机套路太深,小竹竿社会阅历太浅。
憋了一肚子坏笑的赵凤声简单冲洗完毕,跑到搓澡椅子准备好好清理污垢,他在病床上躺了小半个月,没怎么下过地,就更别提洗澡,伸手一捻就是一颗泥丸,跟济公和尚似的。虽说有二妮拿毛巾帮他每天擦拭身体,那也就是擦擦汗,祛除异味,身上顽固的污垢,可不是那双芊芊玉手用力就能搓掉的。
搓澡师傅没见过桃园街里最凶名昭著的痞子,刚举起搓澡巾,看着赵凤声后背恐怖的疤痕,瞬间呆滞。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雏鸟,文着身的,挨过砍的,都享受过他热情服务。但是这个年轻人是从地狱回来的煞神,还是阴曹地府里蹦出的恶鬼?整个后背简直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纱布中包裹着又是一处新伤,瞅着就瘆人。受到这么多致命伤势,还能完好无损的活蹦乱跳,本身就是个奇迹,这家伙不会是个通缉犯吧?要不要报警啊……
搓澡师傅发了半天的呆,见到赵凤声不断跟澡堂子里的邻居亲昵打着招呼,终于明白伤痕触目惊心的年轻人恐怕不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于是抬起略带颤抖的手,帮他轻轻搓着后背,每一次触碰都小心翼翼,连平时搓澡时力道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
赵凤声感受到他的“温柔”,扭头笑道:“师傅,使点劲,除了纱布包着那块,都是老伤,不要紧。你要是再出工不出力,我可就不给你搓澡钱了。”
“哦,好,好的。”搓澡师傅唯唯诺诺答道,思前想后,也只是手上稍微加了一点力气,他现在考虑的可不是给不给钱的问题,而是把小伙子搓疼了挨打的后果。
赵凤声无奈了。
为了晚上和二妮颠鸾倒凤时酣畅淋漓,赵凤声伪装成凶狠的模样,厉声道:“你再不用劲,换我给你搓。”
搓澡师傅打了个冷颤,被他搓?那不得掉层皮啊。手上急忙加紧力道,施展出十八般武艺,比平时更加勤奋卖力。
随着大片的泥垢瑟瑟掉落,赵凤声心满意足哼起了荒诞不羁的小曲,“一更天里你个张秀才,跳过了粉皮墙儿来,莺莺可就说,小奴家本是那个贞洁女儿那么丫儿呦,跳过来,跳过来,你是白白的跳过来……二更天里你个张秀才,把莺莺搂在怀,莺莺可就说,小奴家本是那个贞洁女儿那么丫儿呦,搂在怀,搂在怀,你是白白的搂在怀……三更天里你个张秀才,把褂子脱下来,莺莺可就说,小奴家本是那个贞洁女儿那么丫儿呦,脱下来,脱下来,你是白白的脱下来……四更天里你个张秀才,把裤子脱下来,莺莺可就说,小奴家本是那个贞洁女儿那么丫儿呦,脱下来,脱下来,你是白白的脱下来……五更天里你个张秀才把油条买回来,莺莺可就说,小奴家本想吃那个油条豆浆那么丫尔吆,把油条买回来,买回来,也是白白的买回来……”
一首《张生闹五更》被赵凤声唱的骚气十足,满屋子里的老老少少全都竖起耳朵聆听,有个不长眼的家伙去开水龙头发出噪音,马上被大胖墩呵斥一通,勒令关闭水龙头,这不是影响大家享受嘛。
赵凤声一边唱,一边琢磨着咋对二妮实行战略性攻陷。
这丫头像是转了性子,从不吃到唐僧肉誓不罢休的白骨精,变成了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这样的反差让赵凤声摸不着头脑,咋回事?难道是嫌哥没钱没势没文化?也不像啊,脸上那抹欲拒还迎的羞意分明不是装出来的,还有对自己在医院时尽心尽力的体贴照料,如果不是爱之深,哪会不修篇幅同床共枕住上十几天?不管那么多了,一会洗完澡就来个一出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才是驯服女人的最佳方式。
不过想到二妮拍人后脑勺和拧肉的跋扈作态,赵凤声顿时蔫了……
“生子,在呢?”一个声音在赵凤声耳畔响起。
赵凤声抬头,见到一身肥膘的常善正对自己挂满笑容,咧了咧嘴,道:“善哥,带小竹竿来洗澡?”
“那小兔崽子可不愿意跟在我屁股后面,见了我就躲着,要不是他长的跟我一模一样,还真他妈怀疑他娘给我戴了绿帽子,呸!”常善吐了口浓痰,骂骂咧咧道。
这对父子就像是冤家,谁看谁都不顺眼。
一桶温度适中的温水倾泻浇下,冲去赵凤声满身污垢,正好搓澡接近尾声,赵凤声指了指排队搓澡的街坊,示意师傅可以去赚别人钱了。满头大汗的搓澡师傅连钱都没惦记着要,慌忙离开两个恶人身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招来一顿暴揍。
“那可不,小竹竿一看就是你亲生的,别人生不出这样的祸害。”赵凤声活动着四肢,语气里没有一点应有的恭敬。
“生子你又说笑了……”常善尴尬笑笑,坐到赵凤声旁边,发现那处新添的疤痕,挑眉说道:“这咋回事,又和别人干仗了?需要人的话你跟哥说,别的不敢保证,一个电话喊来五十个敢拼敢打的小伙子还是没问题。”
一个电话叫来五十人?还以为自己是及时雨宋江呢?又不是包工头和工厂领导,哪有那么多闲人供他差遣,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赵凤声暗中腹诽,掰了掰手指头,心里琢磨着估计连一个人都不愿替常善出头。
“没事,被个不长眼的小子干了一刀。”赵凤声对老大哥的豪言壮语兴致缺缺。要说老街里他最看不惯谁,常善绝对排第一位,这个家伙不仅好逸恶劳,还动不动打老婆打孩子,这还不算,专挑熟悉的街坊坑蒙拐骗,什么在外地有发财的好项目了,又接了一单大买卖需要资金周转了,都是骗人的把戏,坑的好几个街坊叫苦不迭,但都碍于他的恶名,敢怒不敢言。
赵凤声不想理他,站起身,准备去淋浴头再度冲洗。
“生子,等等。”常善大声把他叫住。
“善哥,有事?”赵凤声停住脚步,扭头问道。
常善跑到赵凤声面前,小声道:“哥找了你十来天了,你都不在家,上次咱们不是说好先签订合同吗,我把合同都弄好了,就放在家里,你看一会方便不方便?”
“啥合同?”赵凤声挠着头,装傻充愣。
“拆迁合同啊,咱们不是上次说好了吗,合同一到,就把钱打到你的户头,按每平方3万给你补偿,才这么短时间,你忘了?”常善把胖脸伸到赵凤声耳边,悄悄说道,还伸出三根手指不断比划,好像怕别人听到他口中的秘密。
“哦,那事啊,回头再说吧。”赵凤声将毛巾猛地甩到右肩,差点砸到常善胖脸。
见到赵凤声反悔,常善着急道:“生子,咱可是说好的,不能说了不算,只要你跟我回去签了协议,哥去跟我朋友说一说,看能不能给你再弄套房子,你放心,绝对户型和大小都让你满意。”
一套房子?
这绝对是不小的诱惑了。
武云市房子均价在5000块左右,老街位置又处在繁华阶段,如果按照常善的许诺,肯定不少于50W的价格,对现在的赵凤声来说,算是一笔天文数字。
但赵凤声依旧不为所动,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不耐烦道:“我现在一堆事,没心思理会房子问题,等咱老街的人都签了合同,我也跟着签,不就一破房子吗,有啥大不了的。”
常善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可依旧不敢和绰号赵疯子的家伙明刀明枪干一场,阴沉着脸道:“生子,这就是你不给我面子了。”
赵凤声揉了揉鼻子,“我觉得面子没有房子重要。”
转身离去。
常善盯着赵凤声吊儿郎当的背影,双目透出一股冰冷寒意,刚一迈步,啪叽!脚底板踩到自己刚才吐的浓痰,摔了个四脚朝天。
赵凤声扭头咧了咧嘴,嘀咕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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