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瑾摇摇头,神色淡定:“我没事。”
越天权望向她的眼神里透着几分温柔:“如果他敢欺负你,你别怕,你可以告诉我。”
“嗯……但是我真的没事。”
越天权眼神一转,落在乔景安身上,陡然间变得凌厉锋锐:“景安,你背着我想做什么?”
乔景安慢悠悠地摇着白玉折扇,睁眼说瞎话。
“没什么,虞丫头救了我奶奶,我想关心一下她的前程,邀请她替我奶奶治病,反正好处少不了的,你何必杞人忧天呢?”
“哼!最好是这样。”
越天权挑了挑邪魅的凤眸,清俊的脸上透出几分警告。
乔景安有些受伤,故意夸张地喊道:“你有异性没人性吗?越二少,我好歹也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啊!现在遇到虞瑾这个丫头,你就见色起意,忘了初心吗?”
越天权揉了揉太阳穴,没有搭理他,一路护着虞瑾离开乔府。
乔景安将他们送到大门口,依依不舍地扫了虞瑾一眼。
望着他玩世不恭风流轻佻的模样,杨羲跳上马车,提醒道:“二少,依我看,他对虞瑾有点兴趣,这次邀请虞瑾来乔府治病,他事前应该没有询问你的意见吧?”
“嗯,他擅作主张。”
杨羲拎起茶壶,替越天权斟了一杯热茶。
“你别掉以轻心,这年头朋友妻可以欺……”
越天权不悦地打断他:“杨羲,我心中有数,但是我不希望这件事传扬出去,这样对虞瑾的名声影响不好。”
杨羲微微一怔,英俊的脸上旋即露出一丝讳莫如深的笑容。
虞瑾一头雾水,对这种三个男人猜哑谜的修罗场毫无兴致。
“麻烦乔峰大哥把我们送到梧桐巷。”
梧桐巷距离乔府很近,行驶到长街尽头,拐个弯就到了。
越天权好奇地打起车帘看了几眼。
云家就居住在梧桐巷,这是一条平民街区,但也不是底层阶级,住在这里的人小有资财,大部分都是从商开店或者做掌柜猎头的。
第一次踏足这种无人问津的平民区,越天权难免有些好奇。
云子虚撩了撩耳畔的长发,整了整衣衫,似乎想给自己鼓劲打气。
“你在紧张?”
杨羲体贴地替她也斟了杯热茶:“别担心,我们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云子虚心理素质很强,优雅地勾起唇角:“好的!”
杨羲在路上买了点心和水果,还有一箱上好的杏花村陈酿,算是他们第一次去云府登门拜访的礼物。
云家是一栋二进二出的小院子,收拾得很整齐,家具摆设有些老旧,但是瞧得出来,主人家很用心地在收拾家务。
云子夜做完私塾布置的作业,站在水井旁边用木桶打水洗衣服,手脚麻利动作勤快,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那种类型。
云子虚领着众人回家,把弟弟云子夜叫过来一一介绍,递给他一记暗示的眼色:“去煮鸡蛋,招待客人,知道吗?”
云子夜很懂事,急忙点点头,去了厨房。
云子虚把众人引到客厅里坐下,说是客厅,没有沙发茶几和红木家具,只有几张简陋的条凳和一张瘸了腿的木桌子。
越天权倒是没有半点嫌弃之色,示意仆从将水果点心放在桌子上。
云子夜突然探头探脑地走进来。
云子虚一看弟弟的脸色,就默契地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从兜里掏出两块大洋塞给云子夜,将他拉到院子天井里。
“去对面的杂货铺里买鸡蛋和红糖,这两块大洋足够买二十个鸡蛋和两斤红糖,别被店主忽悠了!”
云子夜很懂事,接过大洋就兴冲冲地跑出去了。
平时姐姐拿钱回家,不是替爸爸还债就是替他交学费,很少有闲钱去对面街上的杂货铺里买东西吃。
他虽然出身贫寒,却也是个爱吃爱玩的天真顽童。
越天权环视一圈,云家虽然不至于沦落到家徒四壁的境地,但比起海城的中产之家还是差远了。
他将乔峰叫进来,把西瓜洗干净切成块,众人可以吃几块解解暑。
武力值惊人的护卫乔峰,无奈地沦为切西瓜工,抱着浑圆的大西瓜去水井边清洗和擦拭。
虞瑾切入正题:“子虚,你爸爸人呢?”
“躺在里屋呢!你跟我来!”
两人穿过回廊来到后面的院子里,一进门就嗅到浓烈的酒味。
果然,云子虚的父亲云豪又是喝得醉醺醺,歪倒在床榻上,衣服鞋子也没有来得及脱掉。
卧房地板上,几只酒瓶歪歪斜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酵之后的臭味。
云子虚急忙打开窗户通风透气。
随即她打来清水,拿来毛巾,替醉酒的父亲擦拭身体,最后把床榻收拾整齐,才把虞瑾迎了进来。
虞瑾见她有条不紊地干活,任劳任怨,似乎早就习惯了,便体贴地问道:“你家不是有个继母吗?她怎么没有在家照顾你爸爸?”
“你说魏阿姨啊,她喜欢搓麻将打牌,这会儿还没有回家,应该去了前面街上的麻将馆?”
“那这些家务活呢,都指使你干?”
“不啊,还有我弟弟呢!子夜也会帮忙的。”
虞瑾:……
虞瑾来到卧室,替云豪把脉问诊,发现他摔断腿,主要是骨折。
于是虞瑾动作利落地替他接了骨,针灸一番止痛疏通经脉,然后给云子虚写了个药方,吩咐她去抓药。
云子虚动作也很快,去了附近的大药房抓药,然后亲自煎药喂给父亲。
等云豪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他摔断的腿已经接好了,身上干干净净,换上新衣服和裤子,没有半点脏污。
不用说,这些都是女儿的功劳。
“爸!这是客人买的西瓜!你吃点吧!”
云子虚把乔峰切好的西瓜递给他。
听说贵客来访,云豪刚开始兴致缺缺,直到云子夜端了一碗红糖鸡蛋跑进来,凑到他耳畔问道:“爸爸!外面的客人来自海城,听姐姐说他们都是大家族的年轻人?好厉害的。姐姐认识的人真多啊!”
云豪一听就来了兴趣,立即一瘸一拐地扶着儿子的手臂,来到客厅。
看到越天权和杨羲,云豪到底也是个生意人,曾经的生意人,他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瞧出两人身上的贵气与天潢贵胄的气场。
“子虚!死丫头!你给我滚过来!”
云子虚见他还有力气大呼小叫,便拎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跑过来。
“爸,你不在屋里养伤,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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