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林急忙道:“我是河阳县的周成林,请问韦市长在家吗?我有些工作想向韦市长汇报。”
保姆说:“你等一下。”
时间不大,电话中响起了韦清哲的浑厚的嗓音:“喂,哪位?”
听到韦清哲浑厚的嗓音,周成林急忙毕恭毕敬地说:“韦市长您好,我是河阳的周成林,今天来开会,开完会后还没回去,想顺便到您家坐坐,向您汇报一下工作,不知道韦市长您现在有没有时间?”
韦清哲没有推辞,道:“哦,是周成林呀,对我你还客气啥?既然你已经到了榆阳,那就过来吧!”
挂了电话,压抑在周成林心头的阴霾荡然无存,于是,取过赵刚帮他买的礼品,向韦清哲的别墅走去。
来到韦清哲的别墅前,他先四处扫视一圈,见周围没有人,他把耳朵凑到韦清哲的门前听了一听,只听见电视的声音,没有听到说话声,便断定韦清哲家里可能没有外人,放心地摁了一下门铃。
很快,韦清哲家的小保姆就打开了门,伸出了半个脑袋,打量着周成林这位不速之客。
周成林客气地同保姆打起了招呼:“你好。”
保姆说了声“你好!”
“我是河阳的周成林,专门来拜访韦市长的。”周成林自报门户道。
还没等保姆来得及回答,从客厅里就传来了韦市长那浑厚而亲切的嗓音:“是周成林吗?进来吧!”
周成林心里一阵激动,急忙应声道:“韦市长,是我!”边应着边走进了客厅,并顺手把带来的礼物交给了保姆。
韦清哲看了眼保姆手中的礼物,道:“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
周成林拘谨地说:“一般不来看韦市长您,这偶尔来一次,不给您带点东西,说明我也太不懂事了。”
韦清哲没再说什么,引着周成林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韦清哲的夫人杜玉娟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周成林急忙又谦恭地补上了一句:“杜大姐好?”
杜玉娟连声道:“好好好,你们谈事,我去里屋看电视去。”边说边站了起来,走进了里屋。
杜玉娟走进里屋后,韦清哲指着沙发冲周成林说:“周成林,坐。”
周成林谦恭地说:“韦市长您先坐。”
韦清哲道:“周成林啊,既然到我家了,就不要客气,坐吧”
但是,周成林还是等韦清哲坐好后,才诚惶诚恐地坐在韦清哲的对面。
见周成林坐好后,韦清哲从茶几上拿起软包中华,抽出两支,一支扔给周成林,另一支含在嘴中。
周成林急忙掏出打火机,帮韦清哲点上,然后才给自己点上。
韦清哲吐了口烟圈,略显意外地问周成林道:“周成林,怎么这么晚来我家堵我?有什么事不能到办公室谈?”
“韦市长,想和你说点心里话,怕办公室不方便。”周成林诚惶诚恐地说。
“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为梁光栋的事找我的吧?”韦清哲又吐了口烟圈,不经意地问道。
“韦市长,还真让您说着了,我就是为光栋同志的事来找您的,想找您诉诉苦!”
“哦,诉苦,说说看,有什么苦好诉的,我老孔洗耳恭听。”韦清哲目不转睛地望着周成林,和颜悦色地说。
“韦市长,我主要是为梁光栋的事情找你的。”
“光栋的事情不是已经做出了定论了吗?”韦清哲不解地问道。
“不错,光栋同志的问题的确已经由市纪委和市反贪局联合调查组做出定论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直到现在还有人揪着梁光栋的问题不放,说光栋是我一手提拔起来,光栋同志腐败了,我不可能一点干系都没有,甚至有人说光栋同志是在替我背黑锅……”周成林牢骚满腹,开始大倒苦水。
听完周成林的牢骚,韦清哲笑了,笑毕,他不无开导地说:“周成林啊,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现在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不管外界怎么说,我和庆民书记都是信任你,要不然,我今天晚上也不会见你的,就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我才会见你,至于外界说什么,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说句实在话,谁背后每有个流言蜚语,如果我和庆民书记连这点辨别能力都没有,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做榆阳市的党政一把手?”
韦清哲的一席话犹如给周成林吃了颗定心丸,让周成林悬到嗓子眼的心重新放进了肚子里,激动地站了起来,不无感激地说:“韦市长,谢谢您和王书记对我的信任,也请您和王书记放心,我回河阳后,一定会一如既往地扎实工作,绝不会给您和王书记丢脸。”
韦清哲继续笑着说:“这就对了。还有,你和世昌同志搭班子也有段时间了,你们配合的怎样?有没有什么摩擦和碰撞?”
周成林叹了口气。
听到周成林叹气,韦清哲再次把目光投到周成林的身上,追问道:“怎么?你们有摩擦?”
周成林点了点头,道:“说摩擦倒也没什么大的摩擦,就是在经济发展上,我们的意见有些不合。”
“怎么个不合法?说给我听听。”韦清哲依然是态度温和地问。
在市委市政府的所有领导中,周成林最信任最敬重的领导就是韦清哲,所以,在韦清哲面前他没有任何避讳,直抒胸臆道:“在经济发展上,我主张要工业立市,但世昌同志主张房地产立市,我感觉世昌同志的做法只顾眼前,不顾长远;只讲局部,不看全局;只讲计划不讲规划,这样下去,河阳经济何来腾飞?”
“周成林,冷静点,先不要给世昌同志扣大帽子,说点具体的。”韦清哲平和地说。
于是,周成林再度打开了话匣子,由河阳县当初打着政府的旗号融资扶持深圳商人景一郎上马纸业集团谈起,谈到景一郎携款外逃,导致纸业集团破产,又从纸业集团破产谈到工人和市民闹事,谈到为了维护工人和市民利益,自己上任以来亲赴香港与香港孙氏集团洽谈,请来孙氏集团到河阳安家落户准备对纸业集团进行资产重组的事,并说起香港孙氏集团派孙雪他们来河阳考察准备与河阳全面合作,而刘世昌为了追求眼前利益断然终止与香港孙氏集团的合作,准备在河阳全方位发展房地产产业,并抛开政府提出房地产立市的口号。
听完周成林的汇报,韦清哲目光犀利地盯着周成林,严肃地说,“这叫什么话,简直是急功近利的伪科学嘛。河阳作为全市经济贫困县,必须探索出一条新型工业化的道路,这就要求充分发挥科技进步和创新在经济发展中的巨大作用,如果不从根本上转变经济增长方式,能源资源都将难以为继,这个道理世昌同志难道不懂吗?”
说到这里,韦清哲停顿了一下,足足有一分钟,然后才接着说道:“不过,周成林啊,我也奉告你一句,作为一个地方,党政一把手政见不同不利于班子团结,我也时常与王庆民同志观点撞车,怎么办?多沟通,多通气,世昌同志对河阳的现状着急,可以理解,但是越急越要冷静,回头我也找机会和他谈谈,不过最主要的是你们之间要好好谈谈,不怕意见相左,就怕闷着,越闷意见越大,越难沟通,周成林,你年轻要主动些,而且世昌同志实际工作经验丰富,你们俩要配合好了,只有配合好,河阳的工作才能尽快发展上来。”
韦清哲的话语重心长,周成林听后心服口服。
“韦市长,我这个人身上书生气重,也许清高过了头,我会主动找世昌同志谈的。”
“这就对了嘛,周成林,还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人代会召开在即,你一定要全面做好工作,力争在人代会全票通过,千万不能出例外。”韦清哲目光如炬,善意地告诫周成林道。
“韦市长,您放心,关于人代会,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相信有您和市委市政府的全力支持,不会有意外的。”
韦清哲点了点头,道:“这就好,还是那句话,回去后与世昌同志多沟通,确保人代会不出意外,另外,我再给一个信息,市里两会召开之后,世昌同志很可能要调离河阳,届时,我会向庆民同志和省里推荐你的,所以,你要做好接替世昌同志工作的准备。”
听完韦清哲的话,周成林激动地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是一味地说:“谢谢韦市长,请韦市长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扎实工作,绝不辜负您和组织对我的信任。”
从韦清哲家中出来,周成林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是啊,有了市长的承诺,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坐在回河阳的车上,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回去后一定要继续一如既往的工作,绝对不能辜负韦市长对自己的一片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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