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场景绝对是盛况,空前绝后!
胖墩先听见声音,正宗女高音,其凄厉直接盖过传说中的鬼哭狼嚎,而且调门怪得离谱,一颤一抖,就算再惨的鬼再饿的狼也难以望其项背!然后,又看见她一激灵,弓着腰身刚要站起,却顺着斜坡滚了出去,一路上噼里啪啦的,足足七八米远,推倒一大片辣椒才停下来!
“你干什么?!”艾英强撑着站起,浑身挂满残枝败叶直哆嗦,满腔怒火只差点燃。
“嘿嘿,开个玩笑!嘿嘿!开个玩笑你就这样了!”场面虽然火爆,胖墩却不得不忍着笑赔不是,生怕一不留神再将她惹恼。
“哪有你这样开玩笑的?看老子一会不打死你!”她摔得不轻,说话时眼泪已经盈眶
“天天白叫你姐了,不就是开个玩笑跌一跤么,也值得大呼小叫?!”胖墩故意说得轻巧。
“大呼小叫?!你给老子滚下来试试!”艾英说。
“再陡的坡我都滚过,再说那么厚的草,你肉又多,痛不到哪里去。”胖墩想尽快把话题绕出去,开始调侃她的身形。严格说来,艾英的身材只能算丰满,离肥胖还有不少距离。
“你居然说我胖?!”如果一定要在疼和胖之间做选择,女同志铁定宁愿疼着瘦,艾英明显更加在乎这一点,因为她连疼也忘记了。
“不胖不胖,只是肉多一点!肉多一点!”胖墩解释道。
“肉多不就是胖么?你这个兔崽子,当我傻啊!”艾英骂道。
“肉多是相对而言,胖却是绝对的。你身上肉比我多,对不对?但能说你比我胖么?”为自圆其说,胖墩只好玩文字游戏。
“哎哟,疼死我了!”艾英又开始呻吟。
“电影明星身上的肉也不会太少,她们和你差不多,少了不美,多了难看!”见艾英呻吟,胖墩慌忙拍马屁。
“死小鬼!”马屁效果不错,艾英哭笑不得。
“我是来叫你回家的,猪饿得不行了!”直到这时,胖墩才大着胆说出此行目的。
“愣着干啥?还不拉我一把!”艾英试了几下想要爬上来,终究没成功。没想到刚扶着她的手,胖墩头上便挨上重重一记打。
换了平时,她要是开玩笑下手稍微重一点点,都会引起胖墩一跳八丈高的反弹,如今做了坏事,只好硬着头皮报怨:“疼死我了,你下手轻点!”
看戏当然是要买门票的!如果表现不积极,女人的骂绝对可以让人痛不欲生!这一点,胖墩有相当的自知之明,因此他主动去背篼背,然后往家走。
艾英在后头“哎哟”、“哎哟”地不停叫唤,走在前头,胖墩感觉好像在催促?“快点!”、“快点!”
胖墩当然会快点,而且会本着高度自觉的原则走得飞快!刚刚招惹完人家,再去并肩而行无疑是自讨苦吃,因为那张嘴啰嗦起来更要命!快点快点,负重拼搏,努力向前,要是猪草能轻一些,他一定会百米冲刺!
一路疾行,放下背篼,胖墩感觉腰也快被压断,真是得不偿失!
兄妹四人中,干活的时候如果可以选择,胖墩倒宁愿给艾英打下手。并非她人品和人缘能好到哪里去,而是两位哥哥总爱教训人,相对来说人缘更差!
胖墩跟艾英最常干的活是捡煤屎,那玩意也被称作煤渣。台江的酒厂是小镇为数不多的企业之一,离胖墩家约有里把地,开锅时,酒的芳香总能免费惠及附近人家,胖墩也时常为之迷醉!煮酒的煤渣里总有些来不及烧尽的小煤块,胖墩一家隔三差五就会去筛一些来当柴用,相比砍柴省力不少,而且完全免费。
那次,刘疤子刚住院不久,胖墩去看他伤得够不够厉害,结束后被支使给艾英打下手,差一点和刘疤子做同伴,也在额头上留下块疤!
“又到哪里去野了?”胖墩刚到院门,劈头迎来辛月娥的训斥。
“医院看刘疤子。”胖墩取下书包扔在凉椅上,回答。
“一天到晚就知道疯野,不惹点麻烦不甘心!”辛月娥继续训斥,手里在倒腾竹框。
“不要那么武断好不好?我是代表我们一家去慰问人家的!”倒杯水一饮而尽,胖墩说。
“用得着你去慰问?嘴巴还挺犟,是不是要被你爸爸打一顿才能老实?!快点来搭把手。”辛月娥说,她要把框里的洋芋并到另一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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